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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堂尋根——全德堂背后的一代藝術大師
黃堂村地處金衢交界,靠山臨水,民風淳樸,風景秀麗。村東有良田五千余畝,是豐姓五村三千父老世代勤勞耕作、賴以生存的糧倉;村西連綿起伏的丘陵土地,是盛產(chǎn)水果、雜糧的好地方;村南有遠近聞名的九峰山,層巒疊嶂,連崗奇峰,山中的千年古寺,相傳是當年葛洪煉丹,陶淵明所賦桃花源記之地;村北有一傾千里的電氣化浙贛鐵路,杭金衢高速公路。這里交通便利,土地肥沃,水源充足,遙想豐姓祖先當年在為子孫后代選擇安居樂業(yè)之寶地時,必是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
豐氏族人的宗祠始建于明萬歷八年(公元1580),占地近六畝,坐南朝北,共計五十四間,原址就是現(xiàn)在的豐子愷小學所在地。宗祠檐柱用青石制成,共計一百二十根之多,明堂(天井)皆用青石板鋪就,東西兩角有二口小井,美觀大方。其后時代變遷,祠堂屢毀屢修。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祠堂遭到很大的破壞。后因年久失修,加上自然災害,祠堂被定為危房,于八十年代初全部拆除?上М敃r連照片都沒保留一張,成為豐氏后代一生的遺憾。
如今宗祠只剩孤單單的大廳,無聲地蜷曲在一片空曠的廣場之上,雖外形保存較完好,但內部早已沒了以前的鼎盛摸樣?帐幨幍拇髲d蕭肅寂寥,原本精致玲瓏的擺設和渾然大氣的雕刻建筑消失得無影無蹤,獨剩高高拱起的橫梁上精雕細琢的花鳥蟲魚,依舊頑強掙扎著不肯離去。廳內的戲臺是以前老祖宗遺留下來的,那時祠堂大戲臺每年春節(jié)都演戲。唱戲班子在附近幾個村莊里輪流演出,是極為熱鬧的盛會,還有曬谷場的露天電影,只是后來都沒有了,F(xiàn)在的老戲臺堆積著厚厚的灰塵,布制的鮮花和長條板凳雜亂地交纏,墜入無邊的黑暗。從天井射下來的陽光打在老舊的青石板上,許是前幾日的秋雨,讓石板周圍的凹槽蓄滿了水,加上長時間的荒置,水面竟生起薄薄一層翠綠的浮萍,浮萍與石板夾縫中探出頭來的無名野草竊竊私語,成為這死氣沉沉宗祠中唯一的生氣。
移步換景,整個祠堂四進而入,寓意子孫后代加官進爵、前途光明。所幸豐氏后人不辱祖宗遺訓,子嗣之中人才濟濟,文武雙全,更有一代藝術大師豐子愷光耀門楣,傳為佳話。豐子愷祖籍婺城區(qū)湯溪鎮(zhèn)黃堂村,系黃堂村“全德堂”豐爾福派下。明末清初,豐爾福后裔豐圣文從黃堂遷移到桐鄉(xiāng)石門灣,豐子愷即豐圣文第十七代世孫。豐子愷是中國漫畫的開山之人,其獨創(chuàng)的“子愷漫畫”風格簡易樸實,意境雋永含蓄,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和恒久的藝術魅力。
子愷先生雖沒有到過祖地宗祠,但他對故鄉(xiāng)族人卻懷有深厚的感情,這一點,在他的文章中可見一斑。據(jù)豐子愷1940年所著的《桐廬負暄》一文中記載:“我們的老家,是浙江湯溪,地在金華相近,離石門灣約三四百里,明末清初,我們這一支從湯溪遷居石門灣,三百余年以后,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源流。直到二十年前,我在東京遇見湯溪豐惠恩族兄,相與考查族譜,方才確知我們的老家是湯溪。據(jù)說湯溪有豐姓數(shù)百家,自成一村,皆業(yè)農;荻魇瞧涮乩。我初聞此消息,即想象這湯溪豐村是桃花源一樣的去處,其中定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和黃發(fā)垂髫怡然自樂的情景,而竊怪惠恩逃出仙源,又輕輕為外人道,將引誘漁人去問津了。我一向沒有機會去問津,到了石門灣不可復留的時候,心中便起了出塵之念,想率妻子邑人投奔此絕境,不復出焉,但終于不敢遂行,因為我只認得惠恩,并未到過老家。”言詞之間,足見豐子愷先生對祖地的向往與眷戀。
1962年,豐子愷攜女兒豐一吟曾回到金華,并游覽了金華古城,還在通濟橋上拍照留影。原本先生欲1975年春回故鄉(xiāng),但未能成行。同年9月15日,子愷先生帶著遺憾病逝于上海,終年78歲。
1996年11月9日,“金華縣豐子愷藝術研究會”在湯溪成立,其女豐一吟等人從上海趕來參加成立大會,并專程到黃堂豐氏“全德堂”尋根歸宗,終圓先生遺愿。從此,豐一吟與湯溪黃堂結下了深厚的情意,上海、湯溪兩地豐氏后人也一直書信不斷。此后,豐一吟還多次回到黃堂村尋根問祖,并于2008年在黃堂村籌建“豐子愷小學”,以弘揚先父的愛國敬業(yè)精神,故鄉(xiāng)情義源遠流長。
近日,黃堂村又開始籌備宗祠的修繕工作,對于黃堂人來說,這位現(xiàn)代著名的畫家、翻譯家、文學家、美術音樂教育家,盡管生前未曾回歸故里,但豐氏祖地卻與豐子愷先生締結著不可分割的血脈情緣,藝術大師豐子愷既是他們心中的驕傲,也是婺城人民的驕傲,更是中華民族的驕傲!作為豐氏宗族的后人,定要將先生祖宗的根基保護下去,以大師的風范激勵后人,進一步促進民族文化的繁榮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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