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學姜：適時收藏要練眼 該出手時就出手

　　人對自己要有規劃，有目的。那時候我有三種打算，最差在農村學個理發、當個木匠；中策，做個民辦教師；上策，去外面當技術員……未想臨老做了一個收藏家

　　呂學姜：適時收藏要練眼 該出手時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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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對自己要有規劃，有目的”

　　我是呂祖謙的后代，他是79代，我是109代。最近有些部門要恢復麗澤書院，很好的事情。從小我就喜歡收藏。1958年，現在的新華街，國際大酒店對面，西大門下坡的地方有個寄售商店，走到店里去看，像杯子那么大的墨玉筆筒，四五塊錢，留到現在就非常值錢了。1967年，我騎了一輛自行車，那個時候，我下放到古方公社二村大隊，到蘭溪去，要騎一個多小時，到一個店里，有些線裝書，才十來塊錢，其中有一部書，六套本，買來以后，經過文革都沒有遺失，去年有位朋友過來看，非常需要這部書，當時我心里價位2000塊錢，網上一查，那部書現在值6000塊錢，后來賣給他3000塊錢。我另一個朋友在別人那里買了一塊小小的骨頭，3000塊錢，讓其他人帶到永康去看了，永康的人當時沒看懂，經過專家考證，是塊虎骨，有人要買，4500元買去，等他買去以后，通過醫藥鑒定以后，現在的價值是七八萬。

　　此外，我也喜歡書，童年時收集了非常多的書。中學時，又喜歡音樂，唱唱歌，搞搞樂器。文革期間，搞了兩個文工團，農民造反軍區文工團，團長是我。女性戰斗文工團的團長也是我。當時，在蓮花井第二招待所，有三個房間用來組織考試。金華有個小提琴家就考進我們文工團來。

　　我出身不太好，總有那么一些事情。下放到農村去，我還非常開心，農村比較自由，像我們比較好學的，村里人對我們也客氣。在生產隊里，我當記工員，又當小隊會計，還兼任糧食保管員。一待好些年，心里安定下來，打算在農村扎根一輩子了，老老實實。人對自己要有種規劃，有個目的。那時候我有三種打算，最差在農村學個理發，當個木匠；中策，做個民辦教師；上策，去外面當技術員。1971年，下放的年輕人開始抽調回城，我到義烏開始搞“五小工業”，辦廠了。農村技術水平非常低，我臨時去金華幾家廠看了一下，修電瓶、修電動機，看了幾天，就到浦江那邊幫他們做電動機、變壓器了。廠里需要生產對焊機，那時沒得賣，只有地建有一臺，上海勞動電焊機廠生產的，我去看了一下，臨時畫了個圖紙，就按圖把它做出來。反正電話機壞了修電話機，獨輪車壞了修獨輪車，自行車壞了修自行車。領導問我，我說都會做，反正臨時去學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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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收藏不要刻意花大價錢買”

　　我一直比較喜歡硯臺。清朝之前，硯臺以紅絲硯為第一，端硯第二，歙硯第三，然后才是澄泥硯，明后期，紅絲硯的礦脈少掉了，就以端硯為主了。端硯出產在廣東肇慶的爛柯山。歙硯在婺源，古屬歙州，現在劃到江西去了，龍尾山上專出歙硯。洮河硯，出在甘肅卓尼，澄泥硯主要出在山西絳州。最近紅絲硯的礦脈又重新找到了。另外，國家出產了一個特別有前途的硯，在四川攀枝花市，有一個苴卻(zuǒquē)硯。硯臺品種繁多，金星硯，眉紋硯，銀星硯，皆是一時之選。選擇硯臺，注意他的品種。硯臺要想鑒定它的好壞，一般來說，用嘴巴哈一口氣，好硯臺，哈氣不會滲透進去。理論上，憑哈氣甚至可以磨墨。好硯臺，墨汁在里面兩三天，它不會腐爛。另外，手心出來的汗，接觸硯臺之后，濕氣一下子不會走掉。江蘇有個吳縣，吳縣有座靈巖山，吳王的館娃宮即在其上，與西施有關的遺跡頗多。山上亦出一種石頭，叫澄泥石，適合制硯，亦作澄泥硯。山下有村，善雕刻。

　　雞血石，當年在昌化，干什么用？用來煉水銀。有些農村家里養豬、養雞，雞血石都疊在那邊。后來雞血石越來越貴，上世紀80年代初，我跑北京，很小的一塊，2000塊錢，現在則要幾十萬了。雞血石要看它的血種、成分含量，30%，50%，80%，顏色一定要像雞血，紅甚雞冠。

　　紫砂壺，自然首選宜興，然而“紫砂礦”已經控制起來，甚至有過這樣的風潮，有人把泥巴用顏色調和成紫砂一樣，現在禁止掉了。但大師做的紫砂，還是好紫砂。為什么紫砂最佳？平時喝茶，茶杯里的茶，放到第二天，一般茶都變餿了，惟有紫砂不會變餿。比紫砂更適合制壺的，有木魚石，產在山東泰安，做茶杯、茶壺最好。除了木魚石，就數紫砂為貴。玻璃、瓷器、金銀都沒有紫砂好，紫砂能透氣。紫砂壺平時要養，辨別好壞，一般的紫砂壺，壺嘴、壺頭、壺柄成一直線，壺蓋扣進去稍寬一點，水裝進去，壺蓋的氣孔，手指按上，水不能出壺嘴；手指放開，水如一線走珠，行氣不散，才是好紫砂壺。

　　手表也可以注意收藏。像中山表、西湖表，社會上已經不太用了，現在時興電子表、手機，因此，機械表都在增值。1969年，金華寄售商店有只歐米茄，舊的，才48塊錢，去年我朋友轉手賣掉，三萬塊錢。我家里有塊懷表，人家來看了，懷表是銀制外殼，也值五六千塊錢了。

　　搞收藏不要刻意花大錢買，比如說現在的瓷器——鬼谷子下山，上億的價，景德鎮有仿制，價錢也要幾萬元一只，完全按照當年的生產工藝燒制。我搞收藏，專門去制假的地方學過，那年我跑龍泉去，行家告訴我，他在作假。在老窯口里面把底找來，鑲上去，叫接底。辨別瓷器，得先看底。現在的廠家，用汽窯、電窯來燒，惟有制作高仿瓷的，還是用柴窯燒，古代沒有汽窯、電窯，所以柴窯燒出來的氣泡跟現在這些窯燒出來的氣泡完全不同，鑒別瓷器的話，用100倍的顯微鏡看瓷器里面的氣泡，首先氣泡要過關，再看它的畫工、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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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撿漏，一看機遇，二看耐心”

　　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的一個觀念，兩人行他即是我師。我在老年大學給他們講收藏與鑒定的課，講古錢幣時，去朋友家隨手抓了七八個古錢幣，晚上仔細一看，一只建炎年間，公元1127年到1162年，現價550元。一只寶元二年的，1039年，品相好的話，一只值3萬元左右。眼下，上萬元的銅錢比比皆是，王莽時期的銅錢現在已經是6000元/枚，后蜀孟昶的大蜀通寶，一枚在七萬元以上。南唐的保大元寶背天大錢，已經突破50萬元。

　　較之古錢幣，大洋也在增值。我年輕時，大洋兩塊錢一只，后來漲到十幾塊。我的幾個學生前不久150塊錢買了兩只，今年上半年漲到800塊錢。日前，我得到一個消息，說“船洋”(國民政府在上世紀30年代鑄造的海洋帆船圖案銀幣的俗稱)很值錢，我家里有只“船洋”，我兒子讓我拿給他看，讓他拿去鑒定一下，我那只“船洋”是三帆的，理論上，兩片帆的價值高，后來為了他的說法我專門找了一只兩片帆的，花了80塊錢，據說我收藏的兩枚“船洋”里頭，有一只值20萬。所以大洋要趁早收點進來。

　　惟有真東西，才有增值空間。所以說收藏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比如說人民幣，第一套人民幣，上個月400萬元一套，這個月420萬元一套。第一套紙幣，1948年12月1日發行，發行到1953年12月，之后基本上沒有發行過。停用時間是在1955年5月10日。第二套人民幣，全套目前的價錢是40萬。1955年3月1日發行，1962年4月20日停止發行，停用是在1964年5月15日，僅一分、兩分、五分三張，現在的價錢是1200元。我有個朋友，他當年發工資，還有十來萬塊錢沒有發掉，留在家里，他那個錢，我們過去看，十來萬錢現在一百多萬，實際上成了錢生錢。第三套大全套，六萬五。單單一張一角的，棕紅色的就要五百五十。第四套大全套，五千八百塊。1980版的一百元，三月份的價錢在1400元，現在已經漲到3500塊。1980版五十元，三月份是4200元，現在到了5200元的價位。

　　因此要想撿漏，一看機遇，比如工地上挖出大堆銅錢，我朋友去收進來，60斤銅錢，6塊錢一斤。大批量地進。比如說第五套人民幣，可以年節的時候去銀行換一批出來收藏，現在還便宜。二看耐心，不要找專業商店，專業商店賣瓷器就賣瓷器，賣玉器就賣玉器，一般撿漏難度比較大。要找那種雜七雜八的攤子，什么都有，人家那里掃垃圾，統掃掃來。往往這種地方，可以撿到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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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養玉三年，玉養人一輩子”

　　最近比較熱的數翡翠與和田玉。翡翠是南方的一種鳥，翡，為紅為雄。翠，為綠為雌。翡翠的品種很多，玻璃種，糯米種。翡翠的硬度6.8到7.1，比重3.3到3.8。平時大家有個俗語，鉆石一克拉，一克拉是多少？實際上0.2克。一克分成五個克拉。到店里去買，買鉆石，講幾分，20分，30分，一克拉分成100分。翡翠有A、B、C、B+C、D料。A料純天然，沒有化學加工。敲之清脆可聞，玲瓏如翡翠鳥之鳴聲。B料附著有雜質，賣不起價錢，經過酸洗，把雜質腐爛掉，看上去好一點。C料有裂縫，需注入化學物質填充。B+C料，既通過酸洗，又通過注入。D料，泰國的翠料，馬來西亞的翠料，冒充為緬甸翡翠。翡翠主要產自緬甸，現如今，國內很多人坐飛機先到昆明，然后坐車到瑞麗、騰沖，大市場主要在那邊，許多人都在那邊賭石。一夜致富、一夜赤貧的故事時而上演。

　　現代人多喜歡放點玉，養養生。所謂“人養玉三年，玉養人一輩子”。玉器呢，和田玉，是一種軟玉，硬度6.0到6.5，密度2.9到3.1。主要出產在新疆的和田。清朝時，那里叫和闐縣，現在“闐”改作“田”。所謂和田玉，有山流水料，有籽料，籽料最好，山料偏差。冒充和田玉的比較多，青海料，俄羅斯料，最近的韓國料，都在冒充和田玉。辨別玉的真假，可以拿一枚針，用打火機燒紅，戳一下，假的一般戳得進去。或者拿那塊玉放玻璃上劃一下，應該劃得動，假的基本劃不動。古子城經常可以看到這種假的東西。和田玉買回來以后，要養。經常摸，叫盤玉。盤即用干凈的白棉布擦。有顏色的布，怕染上去。玉拿到以后，先用開水泡一下。為什么呢？號稱地下挖掘出來的，不管真挖出來還是怎么，都有一些污穢的臟氣，高仿的玉都是通過酸洗腐爛，用開水多泡幾次，然后再盤。盤玉，又分急盤、緩盤、意盤。急盤，急急忙忙擦；緩盤，慢慢擦，幾個月，幾年，幾十年；意盤就達到另外一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