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如我一樣,會很容易地專注于一種文字的味道,一些畫面的堆積,一個鏡頭的色彩,失神、糾纏、融入、滲透。這是一種游離于邏輯、理性、現實、生活之外的需索。任你抵抗、無視、躲避、焦慮,依然無法丟舍的情緒,不經意間便鋪天蓋地地呈現、洶涌、泛濫。
上一次讀安妮寶貝的文字應該是《蓮花》,那應該是一段最理性的時期,能脈絡分明的表達一些尖銳的觀點,然后從容地進出文字所渲染的情境,不為之糾結。這次觸碰她的文字之前,我徘徊了很久,內心特別害怕觸碰那些過于女性的表述,那種不斷牽扯情感的神經表述會讓人突然脆弱、沉淪和迷失。或者在那些隨心卻精準的表達里找到相同的秉性,敏感、銳利、偏執、隱忍。隨文字起伏,丟卻判斷。終是沒有忍住閱讀。
拿到書的那一刻便把暗紅包裝的封面給扯開,扔進垃圾桶。里面是干凈得有些蒼白的內封,上面只有六個字:《春宴》,安妮寶貝。
很容易地就進入閱讀,忘記喝水,聽不見旁人的對話,不知時間的流逝。那只瘦而冰涼的手牽著你,沒有目的似地亂竄,你摸著那些痕跡,堅硬,神經質,蒼白,卻異常地清晰,冷靜,深刻。不得不說,那些編織得毫無章法卻主脈清晰的文字背后支撐的是一顆強烈奔放的心和一個縝密冷靜的腦袋。他們之間以最大的沖突形成融合,儼然她想表達的愛與生活。
個體的內心有多強大的需索,我喜歡需索這個詞,它帶來了強大的主觀上不經意間泄漏的渴求。每個個體的意識里都有這份需索,有些人偏執地強烈,有些人粗線地淡漠。敏感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特質,安妮的筆下幾乎每個女子都有這份特質。神情索然,內心熱烈。惺惺相惜是遇見里最無法抑制卻又單薄無力的,在內心的呼喚與世俗的牽扯里掙扎,在強大的社會漩渦里,有什么能分量相當?即便把情感再放大一萬倍,仍不過是任時間一把掩埋無法用數據衡量的傷害、痛楚及回憶。
女子總是容易將所有的想象理想地放進一個載體,更多的時候豐滿的不過是自己的內心,與他無關。他或許憐惜,或許具備同等的想象,但總是相似而無法全等,那大小之差多出來的空間里必定有你無力企及的安放。便是這些元素,讓相似的求證過程變得漫長而流離。
會習慣地關注手和聲音。并不清楚這其間的原由,也許只是習慣吧。對話的時候會自然地將視線流落在對方的手上,特別是陌生的人,那里面能讀出更多比表情豐富的內心真實,是性格的延展,跟聲音一樣,能輕易地讓你喜歡上或是惡之。關注總是從一個點開始的,便有了顧左右而言它,便有了一種叫作愛的情緒。不輕易靠近,相擁的時候歇斯底里地愛,離開的時候決絕徹底。安妮的女子總是感性極致,理性也極致。不矯柔、不憑吊,那么冷靜地分析陽光下兩人的距離、兩個相似無法全等的偏差元素。這份冷靜讓人心生疼生疼,這是多數女子無法控制的境界,故多怨女祥林嫂,絮叨最容易消磨人的耐性,一同泯滅的是訴者本身所擁有的特質。
故事一如往常的重復,表達也同樣凌亂而讓人迷失,如果說閱讀需要耐性,那跳出閱讀更需要時間。從合上書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有一份恍惚的感覺不離左右,似乎心中的某根神經突然夢游了一回。醒來,洗洗臉,梳理梳理,冷靜地敲下這些文字。
看婺城新聞,關注婺城新聞網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