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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山水畫家王金明
個人鏈接:王金明,字海旭,號沙之駝者。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指揮學院特聘教授,北京“京都翰軒”總監。他于2005年被邀請到韓國和蒙古人民共和國成功舉辦畫展,是首個在蒙古國舉辦個展的中國藝術家。2008年,再次受邀到蒙古國辦個人畫展,并受到政府議長和總統的接見。日前,王金明在市區江北將軍路188號創意園“翰墨潤庭”舉辦的個人畫展,吸引了許多書畫愛好者的注意。
王金明的個展辦在市區將軍路188號創意園。進入展廳大門后,最先引入眼簾的是18米長卷《萬里江山圖》。翻滾奔涌的云霧中,偏僻深山里的古宅與現代都市中的高樓無縫隙串聯在一起,一脈墨色中,穿越了古與今,南與北。
再移目于旁的畫作,只見王金明的作品中,丘壑多呈堅韌峭拔之勢,樹木形蒼郁疊翠之貌,云煙走浮動飄逸之形,山水的靈與美,盡在這黑白的筆墨中。不禁想起賈德江對他山水畫的評價,“迫塞繁密中見天地寬廣,錯落交疊中顯沉厚松活,煙云蒼茫中呈云蒸霞蔚,望之氣象萬千,神采粲然,撲人眉宇。”
先賞畫,后閱人。展廳中間,正在伏案作畫的王金明戴眼鏡,穿一件黑白格子襯衫,氣質溫文,剛過半百的他發色可見灰白。桌上一幅花鳥小品即將完成,他落款后,放下畫筆,與記者在一旁對坐,幾句寒暄、兩杯清茶,談起了他的書畫人生。
“一天早上醒來,突然發現鋪天蓋地全是標語,毛主席萬歲這些,我就覺得那個字好看,仿宋,黑體,有角有棱的。”文革剛開始那一年,王金明5周歲,字都不認識幾個,天賦中藝術的巖漿卻尋到了最初的突破口,從文革標語的字體中,他感覺出了美。
那年頭,筆跟紙都是稀罕物,王金明拿個棍在地上畫畫,逮到哪兒畫哪兒。看了電影,根據回憶畫里邊的場景,上學領了課本,書頁空白處,全是他的涂鴉。有人說他是天才,他卻笑稱,小時候常因畫畫挨打。“書本弄得臟了吧唧的,老師跟父母都教訓我,不過挨了打,我還是畫,簡直到了酷愛的程度。”
從上學到上班,王金明始終沒有脫離過繪畫。他是河南周口人,從周口師范學院藝術系畢業后,成了河南周口黃泛區文化館的第一批美術干部。后因經濟體制改革,擔任過鄭州黃河玉雕廠的廠長。在地方藝術圈,他已然是一方諸侯。
在那之前,王金明接受的是俄羅斯式的學院派美術,學素描學色彩,創作的是嚴謹的西方作品。80年代中期,美術界掀起了一場變革的新思潮,王金明當時二十多歲,正值青春旺盛、想象力最豐富的時期。他受85思潮的洗禮,希求蛻變,卻墮入“迷茫期”,沒有明確的方向要走,對藝術摸不準路子。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去了北京,到中央工藝美院參加短期班的學習,“好像是命運的推動”,這次機會讓他從西畫轉為中國畫,并把畫畫從“愛好”變成了“職業”。在北京,他看到了真正的中國畫佳作,一輛20塊錢買來的自行車,他天天騎著去看畫展。“頭幾年,我一年要看兩百多場的展覽。”他說。
當時北京活躍的書畫市場也鼓舞了王金明的創作。和當時許多畫家一樣,他的作品最初是受到了外國游客的青睞。學習期間,他賣出了第一個作品,梅蘭竹菊的花鳥畫。改革開放后,許多外國人到中國旅游,都會買上幾幅中國字畫,旅行社和畫廊的生意都特別好。“當時北漂的畫家少,我們都是香餑餑,到處有人向我們訂畫。”
但王金明說,他真正在中國畫上有所“悟”是在2001年,踏踏實實拿著古人的作品去臨摹之后。“三年時間,臨了上百幅作品,從里邊源源不斷地獲得新的血液,這時候才發現,這里邊真的有一個寶藏。”黃公望的松靈秀潤、王蒙的繁復縝密、王希孟的氣象壯闊、黃賓虹的含渾無盡、李可染的厚密重滿,歷代的山水大師幾乎都在王金明的臨習之列。
有人臨摹古畫,把自己臨成了古人,困在固有的格局中,怎么畫都是那幾筆。怎樣從形式上達意境,王金明說重在揣摩。“范寬的《溪山行旅圖》我臨了五六遍,頭一遍臨完有一種成就感,第二遍覺得用筆有進步,再多臨幾遍又會悟出點神的東西,為什么范寬畫這幅畫用了四五年,為什么這幅作品成為不朽,因為畫家的靈魂和山已經混為一體了。”
西畫和中國畫的區別就在這意境里。西畫是具象的、科學的,焦點圖式的,所見即所畫。中國畫卻是講究思想和境界的,一幅山水畫,從山頂到山腳的東西都展現的淋漓盡致,這在邏輯上不成立,你能看到這么多山嗎?你在山下,一座山就把你擋住了。“就像鯤鵬展翅九萬里,把自己放在一個宏觀的、大自然的角度,才能把山頂和山腳的東西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就是古人的境界。”
王金明從古畫中汲取營養,卻并不拘泥于古時的畫法。比如他畫云,就不同于古時的寫意,用寥寥幾條線構成。王金明的云,是古代的用筆,卻有真實的質感,凝眸細看,會覺得團團云霧要從畫中奔涌而出,自有一種流暢的氣勢和玄遠的形態。
去年,賈德江將王金明的40多幅山水花鳥畫作集結成書,由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出版,書名是《大匠之門》,他對自己的評價也是“大匠”而非“大師”。“我認為自己的技術修養已攀高峰,但中國畫畫到最后,并不是技術層面的,而是你的社會修養、文化修養在畫作中的體現。”
如何提高畫外的修養?王金明說,近三五年來,他感覺到了自身的一個變化,以前畫畫像練武功,對誰都不服,老想著要超越誰誰誰,等到畫藝一天天精進,就會領悟到:藝術走到最后,從來都是一場孤獨的競技,你要超越的,只有你自己。現在,王金明在作畫之余,還時常會翻看古人的文字和畫作,清朝的“四王”和“四僧”、五代時期的巨然和董源是他最欣賞的藝術家。
這次之所以選擇在金華辦個展,王金明說因為他與金華有緣分有感情,幾年來受朋友邀請,已經到金華來了五六次,雖然每次待的時間不長,但金華深厚的文化底蘊和金華人對藝術的領悟力都讓他很有好感。“普通老百姓對藝術的認知要比周邊一些地區好,金華有很多人都喜歡我的畫。”
自然之美孕育丹青妙趣,金華的好山好水也激發了王金明作畫的興趣。他說,接下去忙完北京的一個大畫展后,今年年底前他希望再來一趟金華,畫一畫九峰山,把這里最有特色的山水用中國畫的形式表現出來,以饗金華的書畫愛好者。
就像康德說“道德律令,在我心中”,王金明也說“腦子上方一直有東西在引導我”,作畫幾十年,最后還是要回到原始的做人方面,不強迫、不造作,自然地修煉最好的自己。對時代,他不過分迎合,也不刻意超越,當代藝術界的浮光掠影之中,他始終保持著傳統、淡泊的心性,追求氣質、風骨、神韻和意境,無所彷徨,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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