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春光明媚。年過花甲的我也被燕舞鶯飛景色騷動起來,踏著和煦的陽光,和著輕柔的微風,與家人一起騎著市區便捷的交通工具公共自行車,沿著賓虹路往西,穿過江南繁華的福泰隆地段,到郊外踏青。路上的帥哥靚女已改穿T恤或短裙,展現年輕人的青春和嫵媚。老年人則還是用較厚的衣服包裹著,秋凍春捂么,這并不影響路人羨賞這熙熙攘攘人群形成的靚麗風景。我們老夫老妻在這人流中穿行,前往位于大黃山金職院旁的中國茶花文化園觀賞嬌艷多姿的茶花。
中國茶花文化園位于市區西南,前身是大黃山公園,經過精心打造,原本荒涼的“大黃山”變成了今日為世人矚目的“茶花園”。我們夫妻倆在茶花文化園西側停放好公共自行車,轉身向文化園走去。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中國茶花文化園門口高大的喬木,這是一顆古樹嗎?由于好奇,我駐足觀看,這高大的喬木似曾相識,但又一時不知其名。后在大腦的深處搜索到兒時的記憶“桉樹”,但又不能確定。我只好用手機拍下大樹的照片和枝葉的特寫鏡頭,用微信發往北漂的女兒,驗證眼前的大樹是否是記憶中的桉樹。我之所以會對古樹產生好奇,那得從五年前說起。2010年初,婺城區政協在研究編撰出版文史資料工作計劃時,幾經討論,初步將“婺城古樹名木”列入編纂出版計劃,施素珍主席指定文史資料的編纂工作由我負責,擔任主編。為此,我花費了較多的時間和精力,研究起喬木植物來,從中還真受益匪淺,學到了一些喬木植物初淺知識,也對植物產生了深厚的興趣,并于2012年2月編纂出版了《婺城古樹名花》一書。面對面前不甚相識的樹木就產生了好奇,想了解個究竟。再則,兒時記憶中還有種植桉樹一事的記憶。大約在上世紀60年代初,我在孩提時代經常和小伙伴們到后山牧羊、嘻鬧。我們楊卜村三面環山,南面水流順勢入東陽江,村西側的則稱為后山,那是我們全村人家的記憶和標志,凡村民外出回家,數里開外看見后山山頂上的三棵茂盛如同華蓋的大樟樹,就知道快到家了。現在整個村莊四周雖然光禿禿的,而在我們童年時代,整個村子都掩蓋在茂密的叢林之中,還經常有狼出沒,更有小孩被狼咬死的悲慘記憶。聽長輩說,村西邊的后山和周邊山坡一樣,原來都是成片的樹林,而且特別高大茂密,和山頂的大樟樹連成一片郁郁蔥蔥的。經過50年代的大折騰,已經變成光禿禿的黃泥山背,只留下零星幾棵大松樹了。就是那幾棵劫后余生的大松樹后來也沒有留下,在七十年代也賣給村民造房子用掉了,聽說一棵大松樹有好幾個方的材積。那時,我們把羊牽到后山就可以了,羊繩一丟,任憑羊群跑東走西,在山坡上吃草。我們小伙伴們則可以選個開闊點的空地摔跤啦、跳房子啦等兒時最常玩的游戲進行嬉鬧玩耍。后山的變化對我們來說,記憶是最清楚的,那是兒時的世界,童年的樂園,也是村民遙遠的夢境。大概在60年代初期,后山種上了一種名叫桉樹的小樹,長得很快,樣子和顏色也很特別,總有一種和當地的樹木不同的好奇感覺。可是好景不長,寒冬過后,后山的小樹會減少許多。等到我們上高小到車客讀書,不再到后山放羊時,后山的桉樹只剩下寥寥無幾了。記憶中在一個大墳墓旁邊的一棵桉樹有好幾人高,長得很挺拔的,到后來卻發現當年成片種植的桉樹沒有一根能成活下來。那時,我們不知道桉樹為什么不能成活下來的原因,只是在少時留下了一個童年記憶的碎片。所以,在茶花文化園門口看到這幾棵大樹時,就有一種好奇,有一種沖動。那是兒時家鄉情感的牽引,還是記憶碎片的復原,我不得而知,但我跟眼前這幾棵大樹有一種情愫聯系,有一種探明究竟的力在推動。眼前的大樹,也把我帶回1991年我在鄉鎮任職時,隨著改革開放的大潮,我們原金華縣瑯琊區組團赴深圳、珠海考察學習,乘火車南下途經鐵路兩側連片桉樹林癡迷觀賞的情景。
原先,我是和家屬奔著茶花文化園盛開的茶花而來,還帶著女兒送我的“微單”,想多拍幾張茶花美景的照片,這也是我幾年來的愛好,茶花盛開爭奇斗艷時,我都會到竹馬的下張家和茶花物種園去拍攝許許多多茶花鏡頭,留下美好的記憶。今年改址到茶花文化園,卻因這幾棵大樹轉移了我的視線和注意力,我無心再去觀賞、拍攝茶花美景,而是在茶花文化園周邊觀察探尋,還有沒有同科屬樹木的存在。老天不負有心人,還真的在周邊發現了幾棵相同的大樹。這幾棵大樹,按樹的粗細高低大小,常人都會把它納入古樹的范疇,因為它高大粗壯,更有誘導人們把它納入古樹蒼郁遒勁的外表和姿態。
手機鈴響,女兒發來信息。她說,根據我所提供的照片特征,這種樹名叫桉樹,沒錯。它又稱尤加利樹,是桃金娘科桉屬植物的統稱。后來,白龍橋的一位老農在談起桉樹時說,他小時候看到過金華市區解放西路兩邊也種植過桉樹。事后,我專門請教了林業部門工作的陳遷進先生。據他介紹,桉樹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速生樹種,也是世界上最高大的常綠闊葉喬木樹種,在澳大利亞發現最高大的桉樹高達130余米。桉樹原產澳大利亞和太平洋的一些島嶼。桉樹據報道有900多種,是世界上引種栽培最廣的樹種,地處熱帶和亞熱帶的90多個國家和地區都有引種栽培,已經成為世界上人工造林的主要樹種。我國引種栽培桉樹已有百余年歷史。海南、廣西、廣東、四川、重慶、云南、福建、臺灣、湖南、江西、浙江等南方16個省、市均有引種栽培。浙江省引種桉樹亦有80多年歷史,早在1923年桉樹引種栽培于溫州市原白勞德醫院(現溫二醫院),1931年樂清縣北白象鎮引種過細葉桉和白皮桉。新中國成立后60年代的初期,開展了大規模群眾性引種栽培,由于當時在按樹種類選擇和適應范圍研究上沒有足夠的重視,引種工作存在肓目性,除浙南少數地區外,其它地方多數桉樹受凍而死。他的介紹與我的記憶碎片對上了號,也消除了我們楊卜村桉樹未能成活的疑惑。
桉樹,勾起我50多年前兒時美好的記憶,這是人生美好的沉淀,快樂童年的回想。我衷心祈禱,金光閃閃的“中國茶花文化園”七個大字旁邊的這幾棵高大挺拔的桉樹,能在相關部門的精心呵護下,永遠挺立在大黃山上,挺立在游人如織的文化園門口,成為金華市民認識外來樹種的標桿,也留住60年代金華人民廣泛種植過桉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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