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料加工“帶頭人”
村民虞秀招說:“我能在家里經(jīng)濟獨立,有如今的好日子,最感謝的人是金蓮。”
從44歲下半年至今,廖金蓮辦來料加工廠已超過16年,而村民虞秀招也跟著她干了16年。提起自家的經(jīng)濟變化,53歲的虞秀招很快就抹起了眼淚:“我只讀過小學(xué),娘家在亭久村、夫家也在亭久村,沒有文化又膽子小,根本不敢外出打工。如果不是金蓮回來辦了這個來料加工廠,我都不敢想我現(xiàn)在會是什么光景!
虞秀招告訴記者,當(dāng)年她娘家、夫家都非常窮:“窮到什么地步?我丈夫11歲就沒了父親,和寡母相依為命。長大成人了,他連一張屬于自己的床都沒有,用凳子搭塊板,天冷蓋件衣服,就這樣睡。直到和我結(jié)婚,他家才東拼西湊做了一張小床,算是我們的婚床,而床上的被子是他早已出嫁的姐姐送來的。”
對虞秀招來說,苦日子自己過也就算了,偏偏十多年前發(fā)生了一件小事,讓她覺得“丟臉了”,由此更感覺到了“口袋里沒錢的痛苦”!澳且荒,村里有一戶人家把婚宴辦到了金華的大酒店。去喝喜酒之前,我向丈夫拿了包紅包的錢。沒想到臨出發(fā)了,鄰居們都說,去酒店喝喜酒按慣例包紅包拿不出手,應(yīng)該每人再添100元。當(dāng)時,我自己沒有錢,一分也沒有,丈夫又正好出門了。我很尷尬又毫無辦法,最終只能包了一個比別人少100元的紅包。”虞秀招坦言,“這件事讓我記到了現(xiàn)在,也難受到了現(xiàn)在。”
當(dāng)然,“紅包事件”發(fā)生時,虞秀招已經(jīng)在為廖金蓮辦的來料加工廠干活,“只因家里底子薄,女兒、兒子又都還在上學(xué),所以掙的錢總不夠花”。不過,一提起現(xiàn)在,剛抹完眼淚的她馬上又笑了:“我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有2000至3000元,都是自己花、自己存。女兒出嫁了、兒子去當(dāng)兵了,家里開銷也不大,如今再給外孫買點零食、包個紅包什么的,口袋里隨時都能拿出錢來,到年底還能存下一些呢!”
其實,在亭久村,有著虞秀招相似經(jīng)歷和感受的婦女很多。據(jù)廖金蓮回憶:“當(dāng)年我剛剛開始做來料加工,大家都是生手,一天干下來工錢只有5元左右。可大家都很高興,都樂意來干,因為實在是沒有其他經(jīng)濟來源。”這些年,她作過粗略統(tǒng)計,全村有50%左右的婦女來她的來料加工廠打過工或領(lǐng)過手工活。因為有了家門口的打工實踐,不少婦女還先后“飛”出了這個山窩窩,走上了外出打工的致富路。
協(xié)調(diào)婚姻“廖大姐”
鄰居傅金香說:“我和丈夫曾經(jīng)走到離婚邊緣,是金蓮嬸嬸一次次不厭其煩地勸說,這才讓我們擁有了今天的幸福!
轉(zhuǎn)眼間,廖金蓮回亭久村已經(jīng)三年時間,她47歲了。她的來料加工廠步上了正軌,她本人也贏得了村民們的信任——被選為村婦代會主任。“既然大家都相信我,那我一定得好好干!彼@樣說,也這樣做。14年過去了,廖金蓮這個婦代會主任履職怎么樣?面對記者的采訪,村民們都用一根根豎起的大拇指和連成串的“好”字作為回答。
“不說別的,這些年我們村夫妻吵架的事發(fā)生了不知多少,鬧離婚鬧得兇的也有五六對。金蓮每次都隨叫隨到,該罵的罵、該勸的勸,基本上都被她說通了、和好了,F(xiàn)在那幾對夫妻,日子都過得很紅火。”村民虞素琴這樣說。面對夫妻矛盾,廖金蓮究竟是怎樣勸和的?這個問題引發(fā)了冷場。畢竟涉及隱私,當(dāng)事人不愿說,旁人自然不便置喙。最終,廖金蓮的鄰居兼侄兒媳婦傅金香站了出來!拔液臀艺煞蚓褪瞧渲幸粚Ρ粍窈偷姆蚱蕖!彼_門見山地說。
傅金香是廖金蓮大伯(丈夫的兄長)的兒媳婦,今年48歲。說起來,她也是個好強的女人。與丈夫結(jié)婚生下女兒后,她決定“先改善家庭經(jīng)濟,再要第二個孩子”。其實,當(dāng)時她的這個決定讓丈夫有些不滿,但她沒有在意。女兒還小,她就獨自跑到義烏打工了。年輕夫妻兩地分居,做丈夫的自然不樂意,由此引發(fā)了矛盾。吵吵鬧鬧間,丈夫甚至生出了外心。這下矛盾升級了,爭吵更加頻繁。氣頭上的時候,兩人甚至打架、報警,鬧得雞飛狗跳。
“離婚!”“現(xiàn)在就去離!”夫妻兩人一個比一個聲音喊得響。
“好好一個家,怎么能說離就離?孩子怎么辦?她還這么。 弊鳛猷従拥牧谓鹕,每次一聽見小兩口鬧起來都會第一時間趕去“救火”。
“自己的侄兒,罵幾句甚至打兩下都沒關(guān)系,得先讓侄兒媳婦消消氣。她外出打工,為的是這個家,我們不能傷她的心。”采訪中,廖金蓮向記者回憶起當(dāng)時勸架的情形。當(dāng)然,在指責(zé)侄兒的同時,她也私底下和傅金香推心置腹:“你們都還年輕,俗話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夫妻兩人一定要在一起,日子才能過得有商有量。你如果愿意回來,就到嬸嬸這里干!”
就這樣,傅金香夫婦吵了兩三年,廖金蓮也勸了兩三年。這婚最終沒有離,而且情況慢慢變好——傅金香回到了亭久村,丈夫也收心了。如今,這對夫妻已到知天命的年紀(jì),感情卻越來越好。這些年,他們不僅在村里造了新房,還給女兒在市區(qū)購買了商品房。
“我還記得,市區(qū)的房子買下來的時候,我問女兒開不開心?沒想到,女兒回答我:‘媽媽,我最欣慰的是,你和爸爸好回去了,沒有離婚!(dāng)時,我聽得眼淚都下來了,心里真的非常非常感激金蓮嬸嬸。”傅金香說。
甘愿付出“熱心腸”
廖金蓮:“看到兒子正直、善良,聽到丈夫說‘這妻子沒娶錯’,所有的苦和累都值了!
廖金蓮坦言,最初她開辦來料加工廠,丈夫是持反對意見的!吧钌嚼锝煌ú槐,去一趟義烏得轉(zhuǎn)四五次車。特別是有一次因為到義烏拿貨,我在雪地里凍了一整夜;丶液笪艺煞蚣绷耍B連說我‘犯不著’,讓我不要干了。其實,我也心酸委屈,可我想想姐妹們來領(lǐng)活時候的笑臉和感激,還是咬了咬牙——堅持下去!绷谓鹕徎貞。
那時候,廖金蓮剛剛開始做來料加工。一個人到義烏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地攬活,再連拖帶拽地把一件件貨搬到公路邊,“有中巴車就乘中巴車,沒有中巴就攔過路的面包車、拖拉機,就為了節(jié)省點運費”。那天她去拿貨,回程輾轉(zhuǎn)搭了幾趟順風(fēng)車,晚上8時才到白龍橋通往瑯琊的路口。其實,當(dāng)天下午大雪就已經(jīng)開始紛紛揚揚了,所以晚上8時,路上已經(jīng)根本見不到行人和車輛。她只能站在路口等啊等……直到第二天凌晨1時許,她才攔到了一輛前往瑯琊菜場買菜的小貨車。彼時,她已經(jīng)凍得渾身僵硬。盡管如此,她依然不舍花錢租車,又在瑯琊菜場待到天亮,這才乘公交車回家。更讓她有苦說不出的是:“這樣辛苦干了一年,利潤只有一兩千元,害得我根本不敢和老公、兒子坦白。”
讓廖金蓮深感欣慰的是,丈夫、兒子都很心疼她。當(dāng)他們知道她鐵了心要干來料加工后,都轉(zhuǎn)而用實際行動來支持她:在金華打工的兒子辭去了工作,回到亭久村和她一起經(jīng)營來料加工,和她一起拿貨送貨,分擔(dān)了大半的辛苦;身為民辦教師的丈夫,起初是在工作之余為來料加工廠當(dāng)義務(wù)雜工,五年前退休后就干脆成了全職的。都說“家和萬事興”,這也就難怪廖金蓮的來料加工事業(yè)在渡過最難的初創(chuàng)期后,很快走上正軌并越做越紅火了。
當(dāng)然,對丈夫和兒子,廖金蓮不僅欣慰,還“挺自豪”。退休后的丈夫虞如球成了村里的熱心人,深受村民點贊。“如球人好咧!前幾年村里開辦老年食堂,他一下就送去了400斤米。去年村里給‘虞氏宗譜’續(xù)譜,整整10個月,他四處奔波收集資料、整理校對,不要說工資一分沒拿,連車費都自掏腰包。后來聽說續(xù)譜經(jīng)費還不夠,又捐了2000元……”亭久村黨支部書記鄭樹根這樣說。
還有兒子虞旭輝,同樣繼承了父母的熱心腸。幾年前,離亭久村5公里遠(yuǎn)的一處山林發(fā)生大火,“當(dāng)時火勢很大,連部隊官兵都出動了”。得知消息的虞旭輝,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計跑去開車。“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幫忙!彼掖业貙α谓鹕徴f。事后,廖金蓮才知道,細(xì)心的兒子先在集鎮(zhèn)上買了礦泉水和高幫雨鞋,然后才趕去火災(zāi)現(xiàn)場。他說:“能沖進去滅火當(dāng)然最好,可萬一攔著不讓進,那給消防員和部隊官兵送點水過去也是好的!
此外,不僅孝順,還在兒子罹患腦瘤時,衣不解帶守候病床邊的兒媳婦;聰明活潑又好學(xué)的大孫女和小孫子,都讓廖金蓮一提起來就合不攏嘴。今年春節(jié),當(dāng)身為村婦代會主任的廖金蓮又一次為“亭久村第二屆春晚”忙碌開來時,丈夫、兒子媳婦、孫子孫女都趕來幫忙了。大人忙后勤,兩個孩子就和廖金蓮一起登上舞臺表演!皩O子吹葫蘆絲,孫女和我一起演小品,兩個節(jié)目都得到了許多好評!绷谓鹕徴f。
也許幸福就是這樣,有愛、有溫暖、有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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