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第一天到校報到,望著陌生的校園,陌生的同學,心中一片迷茫。雖然身邊一陣陣的熱鬧嘈雜聲,但我卻覺得自己像游離在這份熱鬧之外。正當我六神無主時,一個身材不高,但看去很精神的老師直直走到我身邊,問,是新生來報到的?
我就好像漂浮在水上的浮萍,一下子找到依靠般,忙忙點頭,拿出通知書遞過去。他拿起來一看,笑了,你是張成筠啊?就在我班。
原來,這就是我高一的班主任張志連老師。那時他剛大學畢業,滿身都洋溢著清爽和利落的氣息。一下子,就讓我似乎找到了著落。
張老師上的是歷史課。其時我正一廂情愿地愛好著文學,一個當年頗時髦的“文學青年”的夢,正在心中萌芽。張老師的歷史課,那般的輕松自在,舉手投足間,精彩的歷史典故、多彩多彩的歷史人物在款款向你的心中奔涌而來。不由自主地,張老師上課的情景,在我腦中就幻化成“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悠然神往。每個星期,為數不多的歷史課,幾乎成了我的寄托。后來我自己當老師,也曾經偶然教過幾次歷史課。但在我的記憶里,這偶然教過的課,卻成了我每每在心中引以為傲的回憶。也許,那個學生時代對張老師歷史課的神往,不自覺地在自己心中延續吧?現在回想起來,張老師的歷史課,似乎就具有如今中央臺紅火欄目《百家講壇》的風采。
剛上高中的我,其實有點迷茫。不僅是對前途,也對自己的功課學習。雖愛好語文,但文學青年又算不上。那么多的功課,又豈能讓一個愛好所左右?所以,剛進入高中,便覺得有點茫然不知所措,恍似一只迷途的羔羊。再加上初入陌生的學習環境,本就木訥的我,便更覺縮頭縮腦了。直到那一次,似乎就是那么偶然的一次。
那是晚自修時,靜靜的教室里,我正偷偷地看一本文學刊物,雖然作業很多都在“虛席以待”,可是我心中就是靜不下心來。忽然間張老師進來了,我正不知所措間,他已走到我身邊,一只手就攤在我的課桌上了。我只得把書交了過去。張老師不看我,也沒說啥,悄悄地走了出去。在惶惑又忐忑中,我只得乖乖地復習著功課,做起作業來,似乎這樣自己那惶惑不安的心才能踏實下來。
第二天中午,張老師來到了班里。我低著頭,正不知該怎么面對的時候,張老師開始說話了。絕對沒想到!張老師說,張成筠的語文成績很好,而且很喜歡寫作,平時都能把時間用在了自己愛好的文學寫作上。我覺得這樣一種積極向上的心態,是同學們在緊張學習中不可缺少的。同學們可不能渾渾噩噩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啊。說完話,他微微側轉臉看著我,帶著輕淡的笑意。
第二天,張老師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間。面容中依然帶著那輕淡的笑意。他要我坐在他的旁邊,對我說,做事要分主次,做事要不厭其小,不厭其細。正像下山一樣,一步一步走,才能最終完成自己的心愿。然后,他把那本刊物還給了我。
從老師那出來,我的心中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暢快,甚至有一種雀躍在心間潛滋暗長。是的,我不必去想那遠在前方的巖石,也不必去艷羨前方美麗的鮮花,我只要走好我的每一步,這就是我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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