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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細碎的陽光,灑在白龍橋鎮讓長村一棟并不顯眼的小屋上。屋子里,林冬梅和兒子莫小清坐在一張吱吱作響的舊木床上。莫小清的眼神有些呆滯,舌頭也會不自覺地伸出。不出一會,記者就看到他的口水順著嘴角拉成一條線,坐在一旁的林冬梅習以為常,麻利地用毛巾抹去……
這是一對普通的農村母子,母親林冬梅72歲,兒子莫小清52歲。因兒子自幼患有腦膜炎,這樣的陪伴與照料已有四十六年。而母親說,她還會繼續照料下去。
突變,兒子定格在六歲
莫小清是林冬梅的大兒子,加上兩個小兒子,一個小女兒,這個普通的農村家庭過得貧窮卻也溫馨。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所有的農村家庭一樣,他們在溫嶺的某個鄉村平淡地生活著。林冬梅的丈夫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靠著一份技藝精湛的木工活養家糊口,雖然掙不到大錢,倒也足夠平常的柴米油鹽。林冬梅則本分地照料著丈夫與孩子的起居,一家人其樂融融,也對未來充滿希望。
可林冬梅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場突發的高燒后,6歲的莫小清竟患上了腦膜炎,并伴隨著劇烈的嘔吐、抽搐、神智昏迷,等送到醫院救治后,已回天乏術。醫生說:“這孩子恐怕有后遺癥。”聽到這句話,林冬梅有些愣神,但她安慰自己:后遺癥,應該不會太嚴重吧?!
住了20多天醫院后,林冬梅帶著莫小清回家了,可回家沒幾天,兒子的病情又再次加重,這次,莫小清在醫院住了小半個月才出來。本來就不太富裕的家,因為兒子的一場大病幾近潦倒,更傷心的是,林冬梅發現兒子的舌頭縮不回去了,粉紅的舌尖一直伸在外面,而且越伸越長,口水也會順著嘴角沒有顧忌地流出來,吃飯、喝水成了一大難題。不止如此,兒子的手腳也毫無力氣,不會坐也不會站,大小便都要人伺候,智力更是永遠停留在了6歲。林冬梅終于意識到,醫生說的后遺癥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
“現在,他只認得家里人,其他人都不認識�!睆�6歲開始,莫小清就再沒有機會站起來看看這個美麗精彩的世界。他每天都是坐著或者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卻總也抑制不住地東張西望,放在雙腿間的兩只手皮膚松弛、蒼老,不停地抖動著。而林冬梅,就從那一年開始,成了一個永遠6歲的孩子的媽媽。從此,她的生活重心只剩下給大兒子喂飯、喂水、按摩、擦拭身體……而這樣忙上忙下,卻再沒有機會聽到他喊一句“媽媽”。因為后遺癥讓莫小清已經沒辦法說話了。
堅持,母愛撐起一片天
采訪當天,走進林冬梅的家,一張破舊的大木床,幾個單調的柜子,家里沒什么值錢的東西,52歲的莫小清呆坐在床上,嘴里偶爾發出“嗯嗯呀呀”聽不懂的話。每到這時,林冬梅便會湊過身去,心有靈犀地拿著兒子需要的東西,四46年的照顧,已經讓他們彼此有了常人難以理解的默契。
林冬梅說,原來丈夫一直做木工,兒子患病后,他四處打活維持醫藥費,后來便帶著全家人落腳白龍橋鎮讓長村討生活。由于丈夫木工手藝比較不錯,村里的大隊特別優待,讓他們把戶口遷了過來,從此,一家人便定居此地了。
“剛過來的時候,一家人過得比較辛苦,畢竟是外地人,還帶著幾個孩子,吃吃喝喝也要不少錢�!钡髢鹤拥氖帜_軟弱無力,根本離不開林冬梅的照顧,賺錢的重擔就全落在丈夫一個人身上,長年的過度操勞,最終讓丈夫患上了間椎盤突出,每每犯病都疼痛難忍,不得不放棄木工的工作。如今,75歲的老人,只能佝僂著身子,背著一堆香皂、衛生紙等生活用品到實驗中學門口擺地攤,在凜冽寒風中吆喝叫賣,賺取幾塊錢的收入。
前幾年,考慮到他們家的特殊情況,村里商量著給他們申請了低保戶,每個月能拿到一筆生活費,林冬梅的兒子們也都在外務工,平日按時給贍養費,偶爾送來飯菜。林冬梅說:“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事情,我不想給他們造成負擔,再苦再難,我這個當媽的,都應該照顧好小清。”所以,至今已72歲、滿頭銀發的她仍然一力承擔照顧莫小清的事。林冬梅說,過去自己還可以抱著兒子到屋外走走,但現在,她已經抱不動了。
“也想過送養老院,但一沒資金,二沒人能照顧得了他。”由于腦膜炎的后遺癥,導致莫小清的舌頭無法自然收起,吞咽、咀嚼更是難上加難。這些年,莫小清一直吃的都是偏流質食物,林冬梅還研究出了一套喂食訣竅:抓準時機,等他吞口水的時候馬上喂下去�?删退氵@樣,喂一頓飯也要將近一個小時。
盡管家境窘迫,盡管自己的年紀已經不能再堅持多久,盡管兒子這一輩子也許只能這樣呆坐在床上等待生命慢慢流逝,但這么多年,林冬梅始終沒有埋怨過命運的不公。她積極地面對生活的困境,盡心盡力地照顧兒子的生活起居,用堅韌的母愛46年如一日地維系兒子脆弱的生命。林冬梅說:“我會陪他一直走下去,坐下去,直到生命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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