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煒
地壇坐落在京城中央,旁邊的醫院就地取名為地壇醫院,名聲遠揚,千萬里外的病人慕名而來就診,大江南北的醫生也到此地求學取經。夏末秋來,懷揣著內心的一份向往,我來到京郊地壇。
既然稱為地壇醫院,地壇公園是非去不可的。初識地壇,是史鐵生先生筆下的《我與地壇》,那是一座歷盡滄桑等待了四百多年的廢棄古園,很少被人記起的荒蕪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先生每天徘徊在園子的角角落落,坐看行人來來去去,樹葉飄飄零零。于是循著先生的腳步,來到公園。初秋的北京,葉子還是碧綠,挺拔的松樹林與銀杏樹無言地訴說著古今。超低的門票告訴這里游客稀疏,公園成為了養生去處,走進的大多數是本地的老人,或者附近的學生作為鍛煉用地,偶爾趟入的年輕外地人莫非是與我一樣,受了史先生的影響追隨而至。喜歡這里的寧靜,喜歡這里的優雅,喜歡這里的淡泊。
之所以稱為名醫院,是因為里面有名大夫。這里的李坪主任名聲在外,每年處理門脈高壓性出血的患者達到三千余例,想必一定是世界上處理單一病種最多的醫院,而且據說每位患者他都親歷恭維,實在不敢想象。每天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醫生到這里求學取經,自己膜拜于李老師的人格魅力,坐上火車直奔京城。誰知搬遷后的地壇醫院遠離地壇早就幾十里開外的京郊,周圍近乎荒涼,連吃飯都成為問題。酒香不怕巷子深,莫非如此?
進修非常充實,又是觀摩,又是學習,又是聽課的。意氣相投的同齡人很容易相處,早些時間在這里學習的醫生馬上聊得甚是投機。大家一起去了協和,聆聽了大師們精彩演講,那嚴謹的學風讓人肅然起敬。“態度是最重要的”,對于所有的病人,除了有過硬的業務技術,協和有著與別的醫院對待疾病,對待病人,對待自己不一樣的態度,所以百年來依然屹立于東方醫學巔峰。
非常幸運,單獨跟著李老師去了據說曾經香菜五十元一斤的通州。一路上,老師談笑風生,風趣幽默,一天手術下來沒有休息,自己開車絲毫沒有疲倦。或許所有的牛人都是精力充沛非凡,凡人只能靠著調養保持的容顏,牛人們玩命的工作就是他們最好的保養。除了醫院上班,否則休息時間一年二十多萬公里的飛行,每月一萬余公里的車程,誰可以承受。輪到李老師的課件,已是下午近五點,聽了一整天課的學員們已生倦意,無精打采不足為怪。李老師的“ESVD”一上場,所有人似乎打了雞血一樣,立馬復活,變得熱血沸騰,全程的驚險視頻讓大家提起了小心臟,如泉水噴出的鮮血頓時讓生命危在旦夕,那高超精準的技術瞬間化險為夷。課畢,提問輪番不息。來到京杭大運河邊,曾經破爛的小城早已煥發新顏,高樓林立,一派繁華,不久的將來,越來越多的單位將搬遷到這里,安貞醫院、友誼醫院都會接踵而至,那時,安貞、友誼與地壇一樣,成為一種符號,代表著歷史。
有次蘇大夫說起曾經一起學習的兄弟突然發病搶救,再也沒有回來。到了一定年紀,就會感嘆世間無常,珍惜當下,珍惜眼前的幸福,不敢再浪費無聊的無趣,學著李老師那種執著,學著李老師敢于破舊立異的創新與進取,無懼困苦,迷茫自退。
史先生筆下曾經在地壇行走的人們或許都已不在,連同先生自己也成為了永恒。公園旁邊醫院搬家后不再回來,曾在此修行的自己也將離開,但這里短暫的待留會印記在心成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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