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之下,仿佛唯有冷淘這一款主食可慰藉舌尖。新出水的冷淘洗凈了浮漿,加上少許生抽或是豆瓣醬以及麻油,切入姜黃與蒜白,撒上一抹蔥綠與星星點點的肉末,再往碗底埋上幾粒暗紅色的炒花生米,攪拌均勻。冷淘入口爽滑,眼落進碗里,只見繽紛五彩的一路好風景,循著鼻翼間蔥蒜香的清冽與醬香的沉郁不斷交織博弈,漸入佳境,一個不小心一碗冷淘就見了底,在碗底尋出寶來。花生米被碗底的湯汁泡出了五香味,成了點綴得恰到好處的輕靈小食,好一頓美餐。
傳說金華冷淘始見三國。天下大亂,諸侯割據。北方將士南下,思念家鄉的面食,吃不慣南方的米飯。無奈之下,將士們便琢磨出了這“米做的面”。《齊民要術》等農學專著中即有“牛角鉆孔”等冷淘制作工藝的記載。
在“雙搶”時節,面朝土地背朝天,酷暑傷了脾氣,農人們食欲不振,只想往肚子里灌涼水,可午后還有半日的活兒,又無閑暇置辦一桌可口佳肴。這時候,冷淘便是農人們最常吃的開胃主食。
舊時,冷淘的生產效率并不高,尋常人家吃上一頓冷淘實屬難得。于是乎,一包冷淘干便成了金華人走親訪友的上等伴手禮。縱是如此,在計劃經濟時代,做冷淘的師傅要籌備原材料也有一定難度,于是乎,他們撈好了冷淘,推著小車穿街走巷,一聲聲“換冷淘”把一條巷子的小饞貓們都喚了出來。“一斤米換一斤冷淘”,一碗碗現成的水冷淘成了孩子們最愜意的消遣。
一碗樸素無華卻回味悠長的冷淘,烹飪起來卻須得其章法,過程亦是滿滿的儀式感。取適量冷淘干浸入涼水中浸泡,待其軟化后,取冷水下鍋煮開,待水沸騰,即將泡軟的冷淘投入開水中煮,待水再度沸騰后,持續大火煮5分鐘,關火,加鍋蓋,燜煮。如喜冷淘有嚼勁,燜煮時間短,如喜口感綿軟,燜煮時間長,隨個人喜好。燜煮后,將鍋內冷淘撈出,立即投入事先備好的涼開水中,漂洗漿水,隨后撈出淋干,再拌上各色佐料,一碗地道的金華水冷淘便成了。
婺城區非遺傳承人方根木祖籍諸暨,遷居金華多年,在這一方水土里嘗盡了婺鄉百味,加之自幼偏愛機械之靈巧,有感于破舊翻新之創作,摸索出冷淘自動化生產流水線,將這融進了諸暨人故鄉情的新金華冷淘,擺上了各家菜場的攤位,來往食客有“老金華”,也有遷居客,在同一碗冷淘里細細品味著不一樣的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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