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障礙者餐廳打工記

　　自去年8月以來，每周一到周五，都有婺城區竹馬鄉紅石榴殘疾人之家的3名心智障礙者來到同齡人餐廳，收拾盤子、打掃衛生。這是我市首家接納心智障礙者就業的餐廳。

　　偶爾，他們分辨不出客人是中途離開還是就餐完畢，收錯了盤子，但在失誤和擔心中，他們堅持了下來。身邊人發現，他們脾氣沒那么急躁了，性格開朗了，信心增加了……

　　用汗水換取報酬，自豪而快樂

　　同齡人餐廳位于婺城區白龍橋鎮臨江工業區，有1個大廳、3個包廂，既有快餐，也有小炒。7月25日上午9時50分，記者來到餐廳時，王群英和占雪梅、胡成利、杜昊正在包廂里收拾客人用過的餐具。

　　王群英是竹馬鄉紅石榴殘疾人之家的管理人員，每次都會陪著這些心智障礙者來到餐廳工作。占雪梅略胖，胡成利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偏大，杜昊長著一張娃娃臉，三人有條不紊地收拾瓜子殼、端盤子、拖地，看上去和普通人區別不大。“現在好多了，他們懂得了分工，動作也熟練了。”王群英說。只有她知道，他們是如何一步步訓練才達到今天的水平。

　　中午11時起，附近工廠的上班族陸續來就餐，三人逐漸進入忙碌狀態，在大廳里來回穿梭。倒剩菜剩飯時，占雪梅不小心將湯汁倒在衣服上，她沒在意，繼續忙碌。為節約時間，胡成利左右手各拿著空啤酒瓶，腋下還夾了一個瓶子。杜昊沒跑幾個回合，額頭和脖子上已布滿汗珠，他習慣性地用手背去擦。

　　中午12時30分，就餐高峰已過，王群英和他們開始吃飯，飯后接著收拾餐具、拖地、洗拖把。下午1時10分，他們結束工作，離開餐廳。他們臉上沒有疲憊，只有用自己汗水換取報酬的自豪和快樂。

　　普通員工也會犯錯，應包容他們

　　接納心智障礙者到餐廳打工的張蕾是竹馬人，家離紅石榴殘疾人之家只有幾步之遙。雖然不常回家，但他知道這些殘疾人很努力地生活，他們需要社會關愛。

　　為了幫大家自立自強，紅石榴殘疾人之家負責人劉云妹教他們打掃衛生，還帶他們到其他殘疾人家里做保潔，也幫張蕾家擦過門。去年7月，張蕾開餐廳需要人手，他和劉云妹決定打造一個助殘就業的窗口，讓心智障礙者以打零工方式，在餐廳從事臨時性勞務。“一天勞動4個小時能承受，收盤子、拖地也不算難，每次派個管理人員來指導。”張蕾和劉云妹都覺得可以嘗試合作。

　　心智障礙者來到餐廳后，先干哪樣活、怎么分工是小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收錯盤子——客人去加飯、拿飲料或打電話回來，餐盤已被收走。性格內向的胡成利說：“人太多了，走來走去，我一開始分辨不出來。”占雪梅則害怕客人不高興，影響餐廳生意。每當此時，王群英都會及時趕到，向客人道歉，與他們溝通并取得諒解。張蕾從不計較，而是重新為客人打份快餐。“普通員工有時也會犯錯，何不包容他們？”

　　過了兩三個月，收錯盤子的事鮮有發生。常來就餐的客人也了解服務員的特殊情況，有時會和他們打招呼，一起說說笑笑。

　　他們身上的變化，令人欣喜

　　到同齡人餐廳打工，是占雪梅、胡成利和杜昊的第一份工作。

　　占雪梅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已成家，小女兒今年9歲。紅石榴殘疾人之家多名殘疾人輪流到餐廳來，每次需要3個人，占雪梅很積極，她想為女兒多攢點學費。胡成利的妻子也是殘疾人，兒子今年9歲。到餐廳打工后，家庭收入有所增加，他給兒子買明蝦、小龍蝦的次數也增加了。杜昊是劉云妹的兒子，他有一個16歲的弟弟。來餐廳打工前，劉云妹叮囑他，不要發脾氣，不要影響客人就餐，應該有目標和夢想，好好干活。“我要聽媽媽的話，打工賺錢，出去旅游時用，還要給弟弟讀書用。”杜昊性格開朗，說話嗓門大，拖地仔細。

　　自與餐廳合作以來，劉云妹從未接到過張蕾的投訴或抱怨電話。“心智障礙者干活雖然上手慢，但從來不偷懶。”將近一年下來，劉云妹欣喜地發現他們身上有了變化：占雪梅脾氣沒那么急了，說話聲音柔和了些；胡成利不再老低著頭，會抬頭與人對視，性格變外向了；杜昊的眼神靈活了，工作勁頭很足。對他們來說，餐廳是個大舞臺，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要面對，這促使他們去判斷和思考，加快與社會融合。同時，他們用勞動換取報酬，實現自己的價值，讓外界看到心智障礙者也可以發揮作用。

　　市殘疾人就業服務中心主任施毅勤說，心智障礙者和精神殘疾人員就業比較困難，同齡人餐廳接納心智障礙者就業，是一種積極探索。

　　(金華傳媒記者趙如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