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生，就為了那場美麗的邂逅

　　寫生三層次：以形寫形、以形寫神、以神達韻

　　寫生是三個情感變化的一種過程。為什么會去寫生？是怎么一個心理變化？寫生到底寫什么呢？寫生有哪三個層次？第一點就是以形寫形，第二點以形出神，第三點以神達意。那么怎么來理解呢？以形寫形，那實際上就是說，你只看到它的表象，這棵樹是怎么樣的，你就畫了這棵樹，這棵樹的形狀、這棵樹樹枝怎么分的，這個葉子怎么分布的，這個葉子是窄還是寬的等等，這個就是以形寫形，它實際上是看山是山的過程。我記得有這么一句，繪畫的三個層次：第一個是看山是山，第二個看山不是山，第三個階段就是看山還是山。每一個層次是不一樣的，就是從低到高。

　　以形寫形，應該說是在寫生的初級階段，我想這個肯定是以形寫形的，就像我們邂逅的故事一樣，這么美景碰到了，你肯定是那個最打動你的那點東西讓你邂逅了，那么你肯定要表現的是這些東西。你到一個大山里，走出去的時候，或者跟著，我是這樣想的，我是跟著你，我可能出去玩，那么時間很短的時候，那你用筆勾幾筆，這個時候=，就寫它的一些意，寫它的神，像你如果說完全很認真的去寫生，比如我這次出去玩就是為寫生而去的，那你這個時候，要把握的東西可能就比較多，我就可能不僅要形，還要神，還要意了，因為時間給你充足了。那么你就可以把這個東西表達的更多。但是人，我這完全都是理想化的，那么如果說時間很緊湊，那我想肯定是，那個時候略略幾筆。

　　第二個就是以形出神，這個形是為了神服務的，那么我們這個寫神的過程當中，就是把握神的時候要有取舍了，所以哪些東西要舍，哪些東西要�。克�的目的是為了出神。我記得黃賓虹他講我們中國畫的一個美，他說的是內美。實際上我們中華民族也是內美的，它是含蓄的美。它是很耐看的，而不是一眼看上去很漂亮，第二眼看上去百分之八十漂亮都沒有了。神，可能是第一眼看上去不怎么樣，第二眼看上去很美呀，第三眼看就更美了，那就是內美。所以以形出神，不是看山了，看的是這個山水所給你震撼。南北方的山水都有其不同的風格特征，比如說我們說東南，我們中國如果從華山的角度來說，我們東南的山一般是多奇秀，那奇秀這就是神了。你如果說西北的山多渾厚，它大山大水，這個水可能很小，但是這個山所透出來的這種氣息，它是很渾厚的，那就是神。

　　第三個層次講的是以神達意，那么以神達意實際上講究的是什么？換一個頭腦，原來是客觀的東西打動了你，現在是我主觀的東西，反過來跟它來表現這個，這個你發現的美了，就是我增加主觀了，這就是一種交流了，就是主和客之間的交流。我認為，是我心看山，就是我的心在看這個山，那么這個山是，不僅僅是那個山，而是我心里的那個山，那個山對應到你的心里。那么你的表現實際上更多的強調的是自己主觀的一些東西，去把握、去體現這個山，那這種情況呢，往往在緊湊的時候能把握到。我記得有一次我寫生，就是那個，纜車里，纜車這個時間是很短的，但是在纜車里突然發現俯瞰下去，一個山，我這個是大明山，臨安的大明山，就發現一個草房非常的動人，在這個山里隱隱約約，那個時候，那么我就是在纜車里筆墨一取出來，那就是寥寥幾筆。實際上也是取其神和意的一些東西，你再去表現它的形。繪畫更重視的是自己的情感，因為這個情感是你的原動力，那么更加重情了，那么它需要的是一種靈感，需要的是一種修養，需要這種靈感。那么這個神，它是應該是重視道了。就是形呢是重視技，那么寫形的時候呢，我們是從技法上解決問題的，多一點，就是側重面，更側重于它的技的問題，就是我怎樣把它的這個山形、水，還有這個層次關系，怎么來把它表現出來，那么它側重于技，那么這就是寫形。寫神，它就側重于道了，技近乎道了，那么要寫出它的山后面的那些東西來，比如說大山，比如像北方，像太行山我這次剛去過的，那個它可能就跟我們透露出來的，就是那種很，北方那種雄渾或者等等，有這種神，那么你怎么把它表現出來？那可能就是以形出神，它就是注重道了，那么就需要你的修養。你說沒有修養，肯定僅看看它的表面嘍，那就徒有其表了，那顯然也是這個。

　　我們在寫生的時候，也要受到時間的限制，因為時間，如果很長時間，那你可以安靜的坐下來。寫生還受到景色、受到你的情感影響，比如說你自己的情感當時就是很沮喪的，那我估計可能那個枯枝呀，或者那些，那個秋景，或者有的秋，冬天的景色可能更打動你。當你心情很好的時候，那個冬天就是秋山紅葉勝三春了，那就是好像就很美，很燦爛的。那個秋天也是不蕭條了，這個當然也是形呀，等等。不過有時候還會受到工具的限制。

　　我記得有一次到九峰山一樣的，畫著畫著這個筆沒有水了，那怎么辦呢？那時候我毛筆又沒帶，那么就用簽字筆，那簽字筆寫著寫著就沒水了嘛，那會兒我們也不知道的，還好旁邊有美女，有幾個我們同事都一起去旅游，那她就遞了一支眉筆，口紅筆，口紅，那我就用口紅畫嘛。所以實際上寫生是受到一些限制的，我們不要很完美的要求，說還有很正式的來寫生，我什么都帶齊，好像，那就不叫寫生了。很多時候我看到寫生就是這樣的，他就是經常的一個本子一勾略略幾筆，那我想這個，這個也受到很多的東西限制�；蛘哂袝r候他就是這么幾分鐘，那么他就，所以有這些情況的。

　　秦嶺、太行山：寫生實錄

　　十月份我去秦嶺寫生，一開始路過的地方倒沒我想的那種晉唐風范，但是我想我是生活在江南地區，我們都是生活在富春山水的這個江南的人。江南的人說句老實話他有秀氣，那當在秦嶺深處看到這種秀氣的風景，那自然也打動我的心了嘛，是吧？那我當然要多加來寫幾筆，畫幾筆嘛。

　　隨著一直深入秦嶺深處，從秦嶺的邊緣陜西的周至進去大概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那么一路是很小的，也沒什么路。那么車子頂多一輛車子，后面就沒法開了。那么進去，那么看到這塊風景，我覺得這些樹很有味道，很秀氣的，就是一個小小的風景嘍，很靈動的把我打動了，那么我就坐下來寫了。這邊呢，這塊呢，當然實際上整個畫面是一樣的，這邊沒有拍出來，我不可能去拍照片，是人家拍的，我不它拷過來，所以當時當地縣的一個文化局長陪我去的，他很喜歡畫，然后他說一路陪我，去給我研磨，所以我寫生也很簡單，帶的工具就是帶個硯盒，然后里面放這個墨條，用完了就補上，水一般都是有的，除了到山頂找不到水，一般情況都有水，一般礦泉水都有帶的，像河邊就有水，對吧？那么有時呢，也可以帶一個小水壺，那么在這個情況下就可以發揮作用了，那么我也可以把畫簡單勾勒出來。寫生有時候不會畫很細致，因為時間關系，還要進入到山里面，這個山里頭還有很遠，還要翻過去秦嶺，那么顯然這個時間也是倉促的，那么我們就把那種，那一塊的，就是有突兀的地方，然后這點樹也很有意思，那么就把這種趣味，把它寫一下，那么就勾勒出來。

　　進入秦嶺，開車約四個小時左右，是一個老縣城，這個地方，歷史上，從清代到民國，到1923年，有108年的歷史呀，它是一個周至所在地，就相當于金華府，最多的時候人口可以達到9萬人，就是有經商的等等，還有那個就是衙門的，書院的、監獄的等等，那么包括一些雇工，加起來9萬人，那么現在的狀況是什么呢？9戶人家，現在剩下9戶人家，因為它是要翻過整個的秦嶺山，整個的要翻過去，然后這個地方呢，因為以前是靠的是古驛道，靠的是一種小路嘛。這個地方，后來是毀于這個土匪，就是讓土匪滅掉了，然后搬到了現在的河北一個縣一個市。這個是他們的監獄，就是監獄的遺址。那么這個地方呢？一進去你有感覺，為什么有感覺呢？三三兩兩的那些房子，那些房子看著也不少，但實際上你一進去感覺好像是受它影響，你感覺到很神秘，一走進去，然后你自我感覺，或者有點迷信，就是陰氣很重，就是感覺陰氣很重。你走到這里面去，而且這個人好像怪怪的，好像真的到，與這個世界，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它里面也有一些驢友，因為走好幾天才走到這里面來。

　　實際上這個畫面，畫面的這一塊就是照片上的這一塊了，照片上這一塊，基本上就是這一塊的意思，那么這一塊呢，因為這個照片是在這邊了，照片還要過來，就是比較閑，比較安靜。那么這個呢，就是剛到太行山第一步，已經到了，我已經是心情澎湃了，為什么心情澎湃呢？剛開始我本身遲了一天去，我還有幾幫朋友已經在上面了，那么這個人就急了，人家都在畫了，我還沒到，是吧？這個，第二個呢，太行山的這種，巖石的這種，裸露的巖石那種震撼，那么也扣動了我的心弦了嘛。那么一到下午，天氣又不怎么好，下午了，然后我就跑過去畫那個斷壁公路了嘛，就是，這個就是《舉起手來》這個郭達，郭達趕著那個馬車，就往這里趕了嘛，然后搞了一個，里面搞了一個寶貝的佛頭嘛，佛像嘛，是不是呀？這個日本來搶嘛，實際上就是這個斷壁公路。那這個掛壁公路，實際上也是很有名的，因為這個據說是當地人，這個村支書花了很多年，全村人開采了多少年搞出來的，那這個是照片。那么我坐的地方，就在這個地方畫嘛。當然也不是完整的，那么這里有幾棵，已經是秋景了嘛，秋天的這個紅葉嘛，然后基本上是大概表現一下。

　　黃賓虹曾經講過畫山水畫，比如說他有規律呀，他很喜歡畫早晨的畫。所以說這個大自然呀，黃賓虹就講過畫畫，就是畫山水畫，一個早上和一個下午，這個山更美一些。早晨和傍晚的山，它陰暗是很明顯的地方，受光的地方和不受光的地方，它的明暗很清晰。而中午的山，它恰恰是這樣的，它近處是亮的，而遠處的山反而是黑的。就正午的，陽光下的正午的山，這實際上也是規律了，這是規律了，包括這個郭熙，北宋的郭熙他在《林泉高致》里面就講到了，就是四個四季的山是完全不一樣的，比如說“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如滴，秋山明凈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這個都是概括，四時的山是不一樣的。

　　畫另一幅畫時，因為它是早晨，然后時間又很倉促，那么畫這個畫怎么畫呢？那么自然，你看用筆很快，那么把它主要的山勢的走向、特征，然后濃淡的變化，實際上陰暗了，就是受光與不受光的關系。通過濃淡來表現，然后把這種山村的這種靜默、安靜和這種祥和這東西表現一下。然后近處的這個，近處的那幾棵樹也長的非常爛漫，那么我就是表現呢，就當時時間又很倉促，那就是非常快的給它表現一下。所以那一幅畫呢，是在這種這個寫生的環境下畫出來的。那這幅畫呢，也是我跟人家不一樣的，就是說要換一個環境，換另外一個景點了。那個九點鐘車子來接了，那么我又爬到對面的山，等于住的，住的這個叫崖上人家嘛，就是郭亮村，在這里等人，我就怕到對面的山上看這個對面的就是住的郭亮村，那么這個時間是更倉促了，因為沒有多少時間，因為人家不可能因為你一個人讓車子在等。那個時候呢，你就噠噠爬到那個半山腰，爬到最上面你也來不及，爬到半山腰。立即拿出筆墨就很快的把它勾勒出來，那么就是把這種，實際上這個時候呢，可能就是把這種崖上人家給它表現一下，所以說它的這個斷壁嘛，都是一些斷壁嘛，然后這里有一條路過去，這里都是房子，那么這些房子呢，實際上就是這一帶的。那么當然我不全畫了，來不及，因為有四合院，那么把一些比較新的那些房子表現一下。那么整個呢，包括這一塊地方，這一塊的山就是指的是這一帶的山，那么這里一條掛壁公路，這個是環崖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