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香港知名女作家謝越芳來到內地某高校授課,并與先生一起來金華探親。這位出生于杭州的女士,8歲隨父母來到金華,在這里成長、生活。26歲時,她隨丈夫移居香港,開始創作小說,后來成為香港作家聯會成員,著有《欲·憨·色——高頭巷的故事》、《紅顏》、《粉紅奇緣》等書,均大受歡迎。雖然榮譽加身,但謝越芳始終對金華念念難忘,常常在作品中提及一二。今天,就讓我們翻開她的故事,閱讀她的人生。
浙江在線記者酈莎
童年時期,她就嗜書如命
上世紀五十年代后期,謝越芳出生于杭州一個“文武之家”。她的父親是一名軍人,她的母親是紹興人,其有著紹興文人、師爺的全部優點,思路敏捷,伶牙俐齒,講故事如舌燦蓮花,栩栩如生。
“母親是故事的‘生產商’,小屁孩們就是故事的‘批發商’。聽了母親的故事后,我牢牢記住,想忘也忘不了。”許是受了母親的影響,謝越芳從小就愛讀書、愛說話,肚子里也裝滿了故事,在學校里她常常是孩子們的焦點。
那個年代,想讀書,可讀的書卻不多,幸好父親交游廣闊,托了不少叔叔們的福,謝越芳看了許許多多的書,有像《紅樓夢》、《三國演義》這樣的名著,也有像小說《苦菜花》、傳記《我的前半身(溥儀)》這類的書。對待女兒看書這件事,父母都沒有過多阻攔,母親的唯一要求是:你把家務干完了,就可以看。謝越芳也樂得自在,“我太喜歡看書了,書里面有一個海洋,我在里面游泳很自由,包括思想、見識,在現實生活中這些是沒有的。”
這些經歷,也在無形中成就了她現在寫的小說。
謝越芳的父親從抗日戰爭到抗美援朝,經歷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槍林彈雨。后來,父親過早地去世。當年,謝越芳還不到十九歲,母親身兼父職,撐起了這個家。
“父親走后,我們家的經濟條件就不太好了。”這場變故,可以說改變了謝越芳的一生。謝越芳從小讀書成績優異,憑她的成績,上名牌大學都沒有問題,可迫于經濟的壓力,高中畢業后,她就棄學進入經貿系統工作。“老師后來還找了我很多次,問我為什么不上大學,我說沒錢。”
人生的關鍵時刻突然“掉了鏈子”,謝越芳卻說沒有遺憾,“因為我相信,在平凡的生活當中依然可以創造出不平凡,我不是大學生,也不是名校學生,我的作品依然可以排在作家網上。”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也許,這句話是對謝越芳最好的注解。
謝越芳的母親很有藝術細胞,尤其愛看戲曲,也喜歡哼上幾句。謝越芳從小就被母親帶進戲院看戲,長期的耳濡目染,她十幾歲就是一位“小戲迷”、“小票友”了,大段大段的唱詞,張口就來。工作后,謝越芳的單位有工會活動,常有越劇團的退休演員過來教戲,謝越芳也積極參與,不時跟著前輩哼上一兩段。
對于金華的婺劇,謝越芳的喜愛之情同樣溢于言表,“婺劇舞臺就像一顆寶珠,色彩、服裝、音樂旋律都很美,唱段也特別朗朗上口。”
工作之余,謝越芳結合個人愛好,開始寫一些劇評,“就登在金華劇院門口的專欄上,我記得很清楚,稿費一塊兩毛七,我還給《婺江文藝》寫過詩。”不過由于上班沒時間,雖然小說看了很多,但謝越芳一直沒有嘗試寫。
移居香港,她著手開始寫小說
真正開始寫小說,應該是謝越芳婚后移居香港。謝越芳的丈夫是香港人,做酒店管理的他時常需要到內地考察,通過謝越芳姐姐的關系,倆人相識、相知,這位彬彬有禮、極具紳士風度的男士給謝越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很快倆人便談起了時髦的“異地戀”。
“那時候通訊不發達,我們聯系只能靠寫信,一來一回,往往要半個月。”說到異地戀的“保鮮秘籍”,謝越芳只說了兩個字——信任。“別多想,別猜忌,只要信任對方,一切自然水到渠成。”1983年,倆人順利步入婚姻的殿堂。婚后兩年,謝越芳決定隨丈夫移居香港。
為愛奔走千里,踏上陌生的土地,謝越芳的內心多少有點忐忑。“語言是我需要克服的第一個障礙。”在香港,多以粵語和英語作為流通語言,剛開始,謝越芳上街買東西只能靠寫字加比劃與人交流,“幸好我從小看書,會寫繁體字,香港人看得懂。”第二個問題就是沒有朋友,為了排遣寂寞,她開始去圖書館打發時間。
這一看,可不得了。香港圖書館藏書之豐富,令謝越芳也忍不住咋舌。在這里,她仿佛一尾缺水的魚兒找到了廣闊無邊的大海,終于能自由自在地暢游了。“我天天泡在圖書館里看書,一看就是一整天,哪怕到現在,圖書館依舊是我最愛去的地方。”
聰明如她,在香港生活了半年后,謝越芳逐漸克服語言障礙,適應了這里的新生活。半年后,憑著以前的工作經歷,她在香港順利考取了會計證,工作之余,開始往報社投稿。最初,謝越芳寫的多以幽默短篇小說為主,描述愛情、婚姻,題材均來自身邊的人和事。后來,她又執筆寫起了中長篇小說。
《欲·憨·色——高頭巷的故事》就是她在這一時期創作而成的,書中透過三個不同形式的男女愛情故事,不但反映了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人情世態和社會風貌,也給讀者詼諧風趣、啼笑捧腹的閱讀享受。隨后,她又創作出版了《紅顏》、《粉紅奇緣》等書,均大受歡迎。
但提起自己的作品,謝越芳最喜歡的還是《欲·憨·色——高頭巷的故事》,正如她書中所說:“我寫《欲·憨·色——高頭巷的故事》一書,是對我童年至少年時期的回憶。我們這代人,在那瘋狂年代成長。在命運的旅途中,見證了一個時代的變遷……人們說,時間是最好的沖淡劑,可事實并非如此。隨著歲月的流逝,往事在記憶中不斷放大、清晰。光陰好似顯影粉,一切舊的事物,俱被‘牽掛’喚醒。”
謝越芳說,人在他鄉,對故鄉的思念之情總是忍不住從心底里溢出來,從筆尖里流出來,流淌在筆下的故事中。
難忘故鄉,她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開始創作小說后,謝越芳漸漸有了名氣,還擁有了一批忠實書迷,她本人也成為香港作家聯會成員,為了更加安心創作,她“任性”地辭了職,專心在家寫作。
這些年來,謝越芳的好作品源源不斷,是因為她秉持著一個原則:藝術來源于生活。她喜歡和不同的人接觸、聊天、溝通、交流,傾聽他們的故事。這一點,從她的朋友圈可見一斑,“我的微信里,既有志同道合的作家朋友,也有名人、演員、年輕人,還有很多像我這樣從大陸來的朋友,他們都特別喜歡跟我聊天。”
和交朋友一樣,對故鄉的愛也是謝越芳一直堅持的事兒,她積極參與在香港的金華同鄉會組織的活動,并常常受邀回來到各高校演講,向年輕一代傳遞寫作的魅力,也曾在香港高校與學生交流文學創作。同樣的,她也把金華的婺劇帶回香港,讓香港同胞更多地了解金華地方戲曲的傳統魅力。
“在金華,我度過了我的童年時代、學生時代、青年時代,這是我最難忘的地方,也是我最愛的地方。”謝越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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